萌点怪,雷点高,san值归零无节操;爬墙快,allxall,没啥本事不要fo。

关于剑风传奇


几年前与人讨论形成的观点集合,发过论坛和贴吧。存贴备用。


看了剑风的剧场版,借这机会重新补了漫画。以前看到蚀后面就没有了;现在能翻到传说中的深渊之章。在这个单行本出版后被弃置的章节中,深渊之神被描绘成具有心脏的形状,是人类负面精神的集合体,通过操纵因果律来进行BOSS们通常会干的事业。

 

1.

这个深渊的概念很有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必然”与“自由”的二律背反。简而言之,“一切事情都由充分的理由决定,依自然法则运行”和“人有自由意志,自由意志能决定自己如何选择”是矛盾的。假若自然科学发展到极致:宇宙的终极大一统方程被完成,生物学最终解决了灵魂的奥妙……人类的情感和行为最终只是激素和生物本能的冲动,那么人类怎么能宣称自己拥有自由?不自由的人又如何为自己不能根本决定的事情负责?莱布尼茨说,磁石要有灵魂的话,它就会觉得自己指向北极是自由的,莱布尼茨强调自由意志的自发性。

康德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理性是有边界的。当理性开始逻辑地思考“本体”或“无限”之类概念时,就会产生悖论。因为人的思维依赖于世界中存在的现象,这种思维在形式是“观念表象”的思维。在观念表象的现象界中,物理规律支配一切;与此相对的是宇宙终极的形而上学本体(物自体),它虽然可以被逻辑地“思”,但是不可“知”,因为它不受规律和感官的束缚,它是自由的。人的自由来源于物自体的自由。

康德说,“我必须止步于知识,为信仰留下空间。”因为一旦彻底认识了自由,就会把自由异化为一种自然规律,这就是消解了自由。因此他不仅给信仰留下了空间,也给审美、道德、人性这类自然科学无法解答的领域留下了空间。

 

2.

深渊之神的概念也可以使人联想到中世纪“二重真理”对神学的保护,它在设定上是很难自圆其说的。

如果说深渊是人类负面精神的集合,那么它就缺乏正面、积极的信息和对善的理解,因此它不是全知;如果它是全恶,它的所为就全部成为恶的,因此它不是全能。一个既非全知、也非全能的存在,理论上也就无法操纵因果。在一定范围内对因果施加影响是可能的,但程度多少则不好说。

有一种可能性是深渊并不如传言一般,能够通过翻弄因果对世界进行有目的的操控,这也正是它必须依赖代理人的原因。

另外一种可能性是,人类被禁锢于逻辑,只能逻辑地思考,但神是超越逻辑的存在。“因为荒谬,所以信仰”。但这样的话,它的渊源就不可能止于人类精神。

 

3.

格斯对独立与对等的追求既是格里菲斯逐渐对他另眼相看并进而引为知己的原因,也是格斯与格里菲斯一剑诀别的出发点。

卡斯嘉把格里菲斯当做神一样崇拜,甘愿为他牺牲一切,格里菲斯也就真的通过牺牲她成为了“神”,逼疯了她。

格斯离开鹰之团去寻找自己的梦想。鹰之团覆灭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梦想就是和昔日的伙伴并肩作战……无论深渊最后被怎样解释,这家伙的恶趣味实在是够了,最近接触的故事怎么也尽是这种思路。

但悲剧的力量在于,生命的自我肯定能够凌驾于“好坏”的价值尺度和“悲喜”的情感尺度之上,它始终要求一种对苦难的超越。这种超越同时也是寻求自我的过程,它远不是一个轻松愉快的过程,而是一种折磨、一种警惕、一种无休止的自我拷问和自我荼毒。但它同样也是跨越虚无、探求自身价值源头的必经之路。

 

4.

相对于格斯的“一个与命运抗争的人”,格里菲斯经常被形容为“一个被命运俘获的人”,我认为这个对比并不十分精确。事实上,他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贯彻自己的意志。

格里菲斯选择了创造出连战连胜的“奇迹”,他也选择背负“奇迹”的重量。人们需要他成为理想化的领袖,他选择按照人们的意愿去塑造自己的形象。人心是复杂欲望的集合体,意志对各种欲望和需求做出统和与裁决,外在表达就是在物质世界做出选择。除了格斯让他暂时忘记梦想的那一刻,我认为童年时梦想的白色城堡一直在格里菲斯的各种欲望中占据核心和支配地位。

少年兵的死亡、成堆的尸体、尊严的妥协、格斯的离去、身体的损毁、安逸生活的诱惑……这些本该对梦想造成干扰、瓦解甚至毁灭的东西,反而变成了他追求梦想的燃料和驱动力。既不可思议,又合情合理。无论潜在的逻辑是“我无法再回头了”,“我背负着已经死去的人们的意志”,还是“我只剩下梦想了”,这种负向驱动只能强化固有欲望,而不能无中生有。更何况选择这种思路的,就是格里菲斯自己。

 

这是格里菲斯的意志,也是深渊之神的意志。但归根结底,还是格里菲斯的意志。

他把意志贯彻到极致,在蚀上把自己和鹰之团一起奉上祭坛。但是,格里菲斯对梦想的献祭不是从更早就开始了吗?他一路为了梦想献上自由、身体、一时的自尊和凡人的幸福,无药可救的殉道者。

尽管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也并不能说他是被命运俘获。格里菲斯意志自律性的运行方式几乎一贯就是痛苦的——当他的本能让他寻求依靠时,他选择独自承担;当他的内心需要他对外呼救时,他选择忍耐;当他的潜意识催促他逃避的时候,他选择不顾一切地前进。

在这种痛苦的选择中,他不断寻求着内心声音的方向,通过不断放弃良好的自我感觉,包括自己的自尊感、自我纯洁感甚至无辜感,来排除一切妨碍他悉心倾听的噪音。他像邓晓芒形容的,一个被囚禁于虚无深渊的罪犯,毅然决然地承担着万事皆休的恐惧和绝无希望的沮丧,去急切地迎向自己内心的灵魂之光。最后,他也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白色城堡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自律是忠诚于内心认定的法则,而不是服从外在的伦理道德。他可以为了梦想而妥协,但绝不会对外界环境屈服。即使在最迫不得已和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他也不会放任命运的洪流把自己卷回或者推得更远。他用自己的意志对命运进行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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